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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德國歷史，最近讀了一點，不甚熟習；德國文學，一知半解，莫名好感，只為曾經抄寫過一首美麗的詩。如今詩何在？嗯，似乎在去年使用的年誌某一頁裡。

　　談到德國文學，不可忘記「歌德」（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）的存在。對於歌德，沒什麼印象，只知道歷史課學過，他是「浪漫主義」（Romanticism）之先鋒；只知道，小學同學曾經拿著一本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（Die Leiden des jungen Werther，應該是精簡本）在課餘時間閱讀；只知道，有一部我想看的電影，是改編自他所作之《浮士德》（Faust）。除此之外，對於歌德，完全不了解。

　　昨晚看完《少年歌德的煩惱》（Goethe！），查詢其生平簡介，原來他這輩子的女人不單只有夏綠蒂，也有那那那，還有這這這。根據電影版本，激勵歌德創作出其經典小說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者，就是美麗動人的夏綠蒂。以情感面來看，夏綠蒂不單是歌德之伯樂，更是讓他難以忘懷的女人；以性別角度而觀，女人（夏綠蒂）之於男人（歌德）之間的對手戲，嚐來津津有味，時而斡旋不下，時而和樂融融，你推我進，我攻妳守，要不就一起前進或後退。兩性相處本來就是場角力，而這場角力沒有所謂輸贏。但若真要探究，勝者肯定是夏綠蒂。是的──歌德，你遜、你嫩掉了！

　　整部電影從預告到海報slogan都打出一種氣勢磅礡的感覺，觀眾會推想：「這部該是愛情鉅作」；又想：「主打歌德這大文豪的愛情電影，肯定浪漫、絕美、淒情」對，我就是這樣猜想的。不過，事實證明，我也不算錯，只是平心而論，《少年歌德的煩惱》絕非如史詩般浩大的作品，而是清淡簡單的小品，是短篇小說也可以是短篇散文；電影裡仍有浪漫、絕美、淒情，金髮碧眼又高大的歌德（Alexander Fehling）與笑容甜美聲音悅耳的夏綠蒂（Miriam Stein），俊男美女談戀愛，加上絕美風景與配樂，怎會不浪漫？當然有淒情，與心愛別離，這不是淒情，又怎能夠叫這段愛情是苦是澀是黯淡呢？但，誠如前面所提，本作是小規模的戀愛電影，想當然耳，這浪漫、絕美、淒情程度與力道也都削弱簡化了。一切箇中滋味，並非點到為止，而是讓人淺嚐即止。就如同那女孩微微掀起蓋頭來，看到了她的下巴、她的唇瓣，你心想再往上點往上點，欲窺視其全貌，就在她將蓋頭提至鼻梁處……該死！她又把蓋頭放下了，讓你什麼都瞧不到，連個下巴尖兒都難尋！

　　每當情緒堆疊至最高潮，劇情至最關鍵，配樂也至最好聽的一段時，突然，音樂停了、聲音靜了（或吵了）、人物換了，下個鏡頭就這麼唐突切換進來。當淚水正因為歌德與夏綠蒂不能圓滿的愛情而要潰堤；當嘆息正哽在喉間為他倆的有緣無份就要破口而出，啊！停了！好瞬間的休止符。還真把電影當作古典樂來「交響」嗎？

　　《少年歌德的煩惱》劇情不如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可歌可泣，我只看到了一件事，愛讓人癡傻沒錯，但男人這種生物真是不聰明到一個極致，就連歌德也是個大笨蛋（單就本片呈現出的歌德而言）。男人總說女人善變，是因為男人愚蠢，不懂女人要什麼。女人要的其實很簡單，但男人卻想得很複雜，而且是異常複雜。女人用婉曲暗喻說明解釋，男人卻以片面字面為其下結論。Audrey Hepburn與Humphrey Bogart的《龍鳳配》（Sabrina）裡，Sabrina將愛意藉香頌《La vie en rose》對Linus訴衷情，那男人竟如此不解風情；而夏綠蒂告訴歌德，他應該要有更好的發展，發揮其文學方面的天才時，歌德卻只問她難道真心愛另一個男人嗎？女人回答「是」時，他心碎了，但他肯定不知道女人聽到他這樣問自己時，心硬是比他碎上好幾千百億片、心硬是比他痛上彷彿快死了那樣。對！男人不懂女人話中涵義，不僅模糊重點還搞錯主題。哇，歌德，你啊！笨透了！要不是夏綠蒂，你能有這樣的創作靈感，能有如此輝煌的成績嗎？傻子傻子傻子啊。

　　很多時候，男人困惑女人為什麼不直接說。但人類本身就是犯賤的東西。得不到越想要，得到了反而棄之如敝屣；圓滿的愛情不叫浪漫，不能實現的戀曲才真正教人肝腸寸斷（參照電影《情遇巴塞隆納（Vicky Cristina Barcelona）》）；男人認為有神祕感的女人才值得獵取，才能激起其狩獵之慾望。但女人都不說白時，卻又開始怨懟何必拐彎抹角，還扯女人善變心如海底針？當說穿戳破之際，讓男人不用費疑猜，馬上理解其意，又想這女人真無趣或是──妳不愛我了？

　　為、為、為什麼呀？

　　總之，《少年歌德的煩惱》證明了男人是阿呆、女人是智者。來，看看寫劇本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呢？唉呀！是男人，三個男人（其中一名還是本片導演Philipp Stölzl）。所以我說，歌德在小牢房裡與夏綠蒂對話的那幕，男人與女人，孰高孰下盡在不言中。《少年維特的煩惱》讓年輕歌德一夕成名，但這幕後推手為誰？還是一句：「盡在不言中」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