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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近舉辦的《女性影展》中，挑了兩部電影欣賞，一是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（La robe du soir），另一則是《美髮師的夢想》。上星期六看完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感觸良多。但對於其映後座談會的交流，個人所持觀點與之相當不同。

　　看簡介及映後座談，把本片劃限為同志片。其實我並不覺得這部電影的小女主角Juliette（Alba Gaïa Kraghede Bellugi）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拉，也不應將電影中的敘述主力──Juliette對其導師Solenska（Lio）的情感流露稱作「愛情」的表達。如果硬要將此片歸為同志片，我只能說這樣對所謂「愛」的觀點太過狹隘了。

　　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的其中一幕，是Juliette笨拙地畫上了妝，穿上母親的黑色洋裝及跟鞋，來回走於廊間，唱著歌謠。歌謠裡一句「甜美的遐想」，為本作故事前半部份作了最美好的小結。

　　我不清楚他人的青春期歷程。但在Juliette的身上，我看見了自己的影子。我曾經也拿過母親的口紅，拙劣地描繪自己的雙唇；穿上母親的洋裝及帶跟包鞋，來回走於客廳，對著鏡子，欣賞自己莫名嬌豔的姿態。那是對於己身（同性）及對於異性處於一種蒙昧、將要進入並想要了解的狀態。昏暗之中，開發一塊神秘且未知地。感覺上有些禁忌，且是以「秘密」的形式儲存在自己體內。

　　電影中，Juliette也是如此。剛進入青春期的她，對於老師Solenska，是出於一種「同性崇拜」（或說「同性思慕」）。女老師身上所發出的費洛蒙，明顯和成天忙碌於工作、無心打扮的母親不同。那是相當性感、刺激且具神祕的氣質。即使女老師並沒有誘引少男少女的意思，但對處於青春期，不管是對異、同性都有好奇心的「人」而言，女老師本身就是一個令「人」充滿遐思幻想的對象。

　　Juliette打扮成不符合己身年齡的成熟性感模樣，是模仿她崇拜愛慕的對象，更藉由此抒發內心渴望及自我探索。這是對成熟肉體的憧憬，她會想趕快跨到那一步──擁有具體起伏的乳房、散發誘人氣息。簡而言之，青澀如Juliette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藉那樣的打扮來揣摩未來的自己。從老師Solenska身上，她在探索、在尋找，一種現下她雖然還沒能擁有卻強烈渴望擁有的「東西」。但那「東西」確切來說到底是什麼？她也不清楚。

　　不好斷言Juliette就是個小同性戀者，可也無法說她是異性戀者，這樣的二分法個人不甚喜歡，亦不認為本作是要表達──同性戀者於青春期的自我萌發。我在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裡看到，自己於青春期時對性別分界感到似懂非懂的模樣。會想探尋更多，從某人身上，我所崇拜的對象身上，無論是男是女。Juliette亦如此。只是剛好她想追求的、令她有甜美遐思的對象是「女」老師，與之同性罷了。

　　映後座談有提到，「女性觀看A片時所關注點為何？」這點個人覺得很有趣。坦白說，我本身也有看A片的習慣。每每觀賞時，我關注的是女主角的表情與呻吟聲。對我而言，在A片裡，引誘情慾的並非男主角，而是女主角。只要女主角的感覺對了，便能誘發我的慾望。我不清楚其他女性觀賞A片的情形如何，但我很確定A片裡我所關注的是「女人」。基於此，請問就要認定我是同性戀嗎？

　　如上述提到，Juliette對老師Solenska是出於「同性崇拜」，一種美好的想像與著迷。女老師非常迷人，她很美好，充滿性魅力，令Juliette嚮往。同理可證，因為A片女主角所散發出來的性魅力誘引著我，使我嚮往，所以勾動了我的慾望。性魅力的流動，不僅止於異性間，同性之間當然也有這樣的流動，甚至不同物種之間都可能會有如此情形。

　　和Juliette一樣，我在青春期時欣賞過女老師，對其渴望比對異性來得更為強烈。其實，我不覺得可以把人類的情感徹底分類為異性戀或同性戀。人類對於性之渴望，普世價值放於「異性」之間。但有時候，你／妳會欣賞同性，覺得某人相當美好，具有吸引力。李安曾經說過：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。」是的，沒錯，每個人都有「愛」的渴望，對象不拘限男，不拘限女，不拘限人。這份「愛」的渴望是由許多慾念所組成的，端看哪一種慾念所佔的百分比最大，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向。

　　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所描述的，就是人在探索對「愛」的渴望，而非侷限於性別之間。它是人類最純粹的念頭，喜歡與崇拜、著迷或渴望，無關性別，這就是最純粹的「感覺」──對「甜美」的遐想。

＊《茱莉葉的黑盒子》（LA ROBE DU SOIR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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