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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自從開拍消息釋出後，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期待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（Before Midnight）。一般來說，續集很少超越首作，但這系列的前兩部都是顛峰，一個半小時左右的片長、兩個人的對手戲，不停地對話再對話，彷彿如此就能進到彼此的心裡般。

　　直至前陣子，我才看了第三部。這系列的愛情發展得順其自然，第一部充滿羅曼蒂克的幻想──年輕男女於火車上邂逅，在異地共處一晚；第二部則是有著命運的況味，注定要在一起的兩人繞了一大圈後又再遇上；第三部為柴米油鹽的天荒地老，或許我能用「真愛」這兩字來形容Jesse與Céline。確切一點，我會說：「他們是最適合彼此的一對。」

　　距離第一部隔了十八年，故事裡的戀人他們在第二部之後共度了九年的歲月。九年歲月裡，他們有了兩個孩子，構築成一個完整的家庭。男人不捨與前妻的孩子分隔兩地，他想要陪伴他的長子，盡到「爸爸」的責任；女人則因家庭生活而喘不過氣來，小孩、工作、工作、小孩，她能夠思考的時間竟是上廁所的短暫「解放」，而她的另一半總好像只埋頭於自己的事情。於是，在一個夏日夜晚，對這樣的生活感到不平衡的她爆發了。

　　其實，比較有（是很有）想法的女人都如Céline，追求自由、熱愛自由，縱使有了另一半甚或家庭，她還是需要適度的個人空間。她很明白自己要什麼，但也可以捨去些什麼來成就她的家庭。加點迷信的味道，我說，Céline是射手座，她熱情有趣，終其一生都有夢要追，且不管環境如何變遷都絕對不會放掉自己的理想。但必要時，她可以為孩子為另一半付出、奉獻。當她感覺不到自己做了那麼多卻沒有一點點feedback（是，這個feedback是自由、是任何做她想要做的事）時，她就會爆發。可射手女通常不會氣太久，如果她的愛人願意給她一些空間並示弱的話，她便氣消，然後回到之前那樣。

　　三部看下來，我很愛Céline。她是那麼可愛的女人；她是那麼熱愛Nina Simone，愛到連女兒都取了這個名字；她是多麼有趣又獨特的女人，讓每個遇到她的不管男男女女都為她的幽默而顛倒；她是多麼有腦袋的女人，才能讓Jesse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　　這系列確是影史上的經典愛情文藝片。從第一部到第三部之間經歷了十八年，誰能想啊，十八年間能改變多少事情呢？伊森霍克（Ethan Hawke）走了頹廢路線後，就鮮少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出現在螢光幕前。這男人就是臉上多了幾條皺紋之外，其他我個人倒沒什麼感覺。反觀茱莉蝶兒（Julie Delpy），從當初的少女尤物走到現在的熟女模樣，讓人感受到時間在她身上的累積，外在確實變了，而且變得不少，可她所展現出來的氣度或是內涵都遠遠超過十八年前的自己。她本就是才貌兼具的女人，縱使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跡，卻更豐富了這個女人的底蘊。沒錯，她是老了，真真正正地老了。但我要說，你知道的，有些人老了一樣如年輕時幼稚或愚蠢甚至退步。而這只蝴蝶卻並非如此，她更臻成熟、完美，她的人和她的年齡一樣正在往前走著。

　　我一廂情願將Céline當作Delpy，將Delpy想作Céline。這個女人的腦袋很多東西，源源不絕地。別人抓不到也想不透她的下一步，倒不是因為神祕，而是她擁有的太多。

　　好吧，讀到這裡，我想讀者看得出來，我是她的迷，這篇文章是我對她的告白。如果要說回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，我為這部電影紀錄下這段話：「或許這世上並沒有『真愛』這回事，但肯定有個人讓你想一直看到他、和他在一起時總有聊不完的事、說不盡的話，而對方也如此認為。然後，你們接受了彼此的柴米油鹽醬醋茶，還有酸甜苦辣鹹，直到一個不受時間拘束的無限度境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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