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littleprince

 

 

  前為止,我最喜歡的兩部小說,一部是《大亨小傳》,另一部就是《小王子》Le Petit Prince)。這本書,教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,那就是:「真正重要的東西,用眼睛是看不到的,要用心。

 

  我是一個很用頭腦思考的人,偏偏腦袋最是會騙人。逐漸長大後,我忘記了自己有心,我忘記用「心」去看待每件事、每個人。我依舊任性,卻忘記用「心」去任性,而是用自己的「頭腦」任性。

 

  讀了《小王子》兩、三遍,但每次總會讀到鼻頭泛酸、眼眶泛淚。這部小說喚起了大人們應該要到死前都該保有的「童稚」,它也告訴你不要讓外在的事物,像是學識、常識、社會規條或邏輯等制式化的東西去遮蔽了我們生命的本質。隨著年齡增長,我們被這個世界訓練成以頭腦來思考,而非是用「心」去感受、看待這個環境,還有生存在這個環境裡的人事物。因此,我們經常受傷,甚至當情況不如我們所想時,我們會問自己:「為什麼會這樣呢?」

 

  我總在想,如果把自己放到故事中,我是狐狸,還是玫瑰,還是小王子?這個故事裡,我很喜歡小王子,但更愛狐狸。因為,狐狸來到小王子的世界,不是為了讓小王子豢養,而是要教導小王子何謂「關係的建立」。

 

  關係的建立,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!然而就如書裡所寫的那樣,這卻經常被忽略。或許,我們會想,自己有在建立關係,但這樣的「建立」,當然也說是「豢養」,是建立在彼此用心對待彼此的上頭。關係的「連結」,或許很簡單,你向那個人打個招呼、給個微笑,就開啟了你們之間的連結。可真正要建立起關係,又是另外一件事了。

 

  我常被說是個容易感傷的人,但更準確的是說,我很容易與別人建立關係,就像被小王子豢養的狐狸,在與小王子離別時想哭那樣。別人無心傷我,而我看似什麼也沒有得到,但其實我的收穫很多,每個路過我生命的人都曾帶給我啟發與教訓--聽著這首歌,我會想起和他初識的時光;嚐到芋頭,我會想起待我很溫柔很細心的她;隨著星期二的日子到來,我期待他出現時的模樣;提到香港,我會念著旅居香港的她。是的,我被好多人都「豢養」了,但有時我卻也感到抱歉,我總是不夠用「心」去對待他們,而時常被自己的腦袋欺騙,誤解了他們。也如書中的狐狸和小王子說過--語言是誤解的根源

 

  沒錯!語言是誤解的根源。我們該讀的,是對方的眼晴、對方待自己的行為、對方的表情,而不是浮在手機裡、FBSKYPE上,甚或對談時的話語。而我們用來「讀」的器官,不是眼睛,是我們的「心」,用心去讀、去感受、去體會,才能碰觸到事物的本質。

 

  最近,我重讀了自己在大學時期寫的文章,小說也好、電影心得也罷,種種文章對目前的我來說,無不幼稚、樸拙,但我指的是表達的方式、敘述的技巧。我好喜歡我以前寫的東西,充滿了,不,是滿溢著情感,那比較貼近「人」,也比較是我的「心」所要說的,就連我自己讀了都覺得感動。

 

  而現在,該說自己成長了嗎?我不確定,但我知道,我消化了許多事,而我都以頭腦去釐清事情,我沒在用心看了,我的心被很多現實面的事給蒙蔽了,我真正的感覺變得遲鈍,看待人事物也流於表面。我忘記該怎麼用心去「感覺」。這是我很慚愧的。我的文章確實越寫越好,但情感卻凝滯、鎖住了,因此帶給人的感動也變少了。

 

  基於此因,我再讀了一遍《小王子》,我發現比起第一次讀這本書,觸動我淚腺的部分更多了。那表示,我的心、我的童心,我的純真正在腐敗中,我終究是成為一個討人厭的「大人」了吧。

 

  記得高中時,我做出來的勞作都被同學說很有童趣,很像小孩子會做的東西。但工作後,我一邊學習,一邊也遮蔽了自己的心。坦白說,我憎惡用腦袋去行事、思考的自己。我對自己耳提面命,要用心、要用心、要用心!

 

  當我迷失時,就會想起《小王子》,想起裡面的一句話--只有用心才能看見。事物的本質用眼睛無法看見。(P.99)然後,我就覺得自己清醒了些。我要把這句話,好好地烙印在我心版。

 

  今天下午,我把這本書用雙手抱在懷裡,就像小時候抱著心愛的娃娃一樣。這本藍色的精裝本,似是宇宙星空,有個金髮的小男孩站在他的小星球上,神情有點徬徨。我看著鏡子裡的我,卻不感沉重,因為我知道,翻開了這本書,我也和他一起回到了那個小星球,繼續「豢養」著彼此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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