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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幾天看完《Stand By Me》之後,也順勢將《My Own Private Idaho》(男人的一半還是男人,另譯有:我私人的愛達荷、不羈的天空)納入觀影計畫中。此部是1991年,由Gus Van Sant執導,River PhoenixKeanu Reeves主演。當時二十一歲的River此片演出相當精采,贏回不少獎項。

 

  普遍將此片視為同志電影,但就個人觀影感想,說是『完全同志電影』也搆不太上。《My Own Private Idaho》裡面探討的情感是非常深層pure的,不需為感情設定框架,沒有侷限同性或是異性。患有『發作性睡病』(Narcolepsy)的男孩追尋母親之旅,男孩單戀著另一個男孩,而那男孩最後卻選擇了另一名女孩,留下男孩繼續他孤獨的人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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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完這部片,會很心疼River在裡面的角色,Mike。他是一個多麼孤寂的人啊,或許可以說他住『寂寞』裡面,而且是深不可及之處。缺乏母愛成長之下的Mike以出賣靈肉維生,比起生存,更多的原因是能從不同的人身上得到溫暖或慰藉,只是他自己沒有意會到,就算有,可能那種感覺又馬上被許多潛藏在他體內的不安、孤單給驅趕離去。男客,是他『性』之所至;女客,則能讓他嗅到一絲絲母親的味道。

 

  Mike相當喜愛ScottKeanu Reeves)這位朋友。而這『喜愛』,用更正確、更精確的詞彙來形容,是一種『歸屬』。和Scott共處的時光,總讓Mike感到自在、快樂,Scott的存在令Mike能夠清楚感受到『陪伴』。因此,與其說MikeScott,倒不如說Mike是愛上Scott陪伴於自己身畔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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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但走到結局,很顯然地,Scott僅是Mike生命中的一名過客罷了。Scott最終離開了Mike,甩掉那些處於社會邊緣的朋友,揮別曾經的荒誕不羈。Mike或許不知道Scott到底在追尋什麼,或是想證明什麼,但當他知道Scott不再陪伴他時,他是難過的,甚至充滿懊悔。不過,對於Scott的決定,他並無作出任何挽回的舉動。事實上,他也沒有資格挽回。於是,居住在寂寞深處的Mike,與『失落』做鄰居,日子更漸頹喪。

 

  在墳場的橋段,Scott父親的葬禮莊嚴而隆重,但彼端Mike一群人也正弔喪著先前與Scott相當友好且為他的心靈導師,BobMike那夥人的情緒從悲傷到亢奮,一面瘋狂叫喊著Bob,一面擁抱、親吻著彼此。MikeScott的方向看了幾眼,大喊Bob的名字。那是MikeScott的呼喚,宣洩出他的憤恨與悲傷,帶有幾分諷刺意味,但那卻是極為柔軟的抗議,甚至很難被察覺。或許Mike想喊的是Scott的名字,只是他不願喊出口,也喊不出口;或許他喊Bob不單是要與眾人唱和,也意圖要將Scott的不安或焦躁引誘出來。的確,就某種程度上來說,Scott是背叛者。左一句Bob,右一聲Bob,縱情盡興,狂歡,是更凸顯Scott的叛逃,壓榨著Scott荒唐的曾經,釋放出Mike的孤獨與失望。

 

  由於Mike患有『發作性睡病』,當情緒上受到刺激便會猝倒,陷入短暫性睡眠。夢境時常出現母親、哥哥與嬰兒時期的自己,或有雲彩多般變化的天空。夢境呈現出Mike過去擁有過的美好回憶,或孤單卻變動的靜謐。夢是Mike人生的一環,而且是揮之不去的一部分。是生活,是夢,對Mike而言都無所謂,都已經分不清也分不開了。最後,Mike猝倒於路邊,再度陷入短暫性睡眠。有人偷走他的行囊與皮鞋,鏡頭慢慢拉遠,忽有一車停下,將昏睡的他帶上。沒有人知道那個將Mike搬上車的人是存著好心還是惡意,Mike的下落充滿未知數。載著Mike的車緩緩駛於那寬大卻冷清的道路上,悠悠長長的景致,彷彿在訴說著──Wherever,whatever,have a nice da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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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My Own Private Idaho》這部電影中,感覺不到『愛』的存在,能感受到的唯有Mike所背負的極度冰寒的寂寞。他無法扭轉任何命運,就像他甩不掉『發作性睡病』。他所渴求的其實相當純粹。他希望找到媽媽,他希望能夠有人愛他(或可說不離開他)。但或許是天性使然,也或許是環境緊緊囚錮了他,他難以得到到他最最盼望的『』。這是個充滿悲劇色彩的角色,看了會痛會疼會悲傷會沉重,但不會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任何體悟或感動,他留給你的,只有永無盡頭的失落或無奈。

 

  實在很喜歡River這個角色,Mike是會讓人深深愛上且好好疼惜的,前題是,如果你懂得他。自從看完《My Own Private Idaho》後,有時總會不禁將Mike的形象和River本人連結起來。一位演員若是成功地演繹出其角色,必會讓觀眾在他演出那角色的當刻,忘記他真實面貌,而把他完全認作他現下演譯的人物。在觀賞此片時,我沒有意識到River Phoenix這個人的存在,眼前所見的,就是這般長相、這樣性格的Mike;而Scott,我很明白,這個角色是Keanu Reeves所扮演的。但我絕不是說Keanu演技不好,只是『Mike』他真的是『Mike』。不是別人,他,就是『Mike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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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別款海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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