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捷運上,女孩越來越感煩悶。
雖然是大學生,但和中學生沒什麼兩樣,一樣要這麼早起,甚至還要擠公車,有時候兩三班都擠不上。
比起國高中生活,現在的生活還更不悠哉呢!她想。
聽著熟悉且熱愛的粵語歌,她的心情似乎可以平復些,不那麼難過了。但,一看到位子又被坐走,還是有種煩躁感纏繞心頭。

 

來台北讀書四年,大一住宿快活無比,大二通勤,不過那時候似乎通往學校的公車班次較多,擠公車沒那麼辛苦。大三租了個小套房在學校附近,自由自在卻也作息得不怎麼正常規律。大四又開始通勤,但每天早上都是八點的課,第一節,不好受。
從松山到淡水,至少要一個小時以上,又還要擠公車上山!嘖!光用想的都讓她一肚子火燒不完!

 

偶然在公車站遇見了同學B,她對女孩說:『妳知道某某某要結婚了嗎?』
『什麼?』同班同學的某某某竟然要結婚了。雖然和她不熟,但總有種奇特感。
怎麼說?是有點快樂又有點悲傷?快樂的是,人家結婚了真好;悲傷的是,人家結婚了真好?

 

老師和她開玩笑說:『妳看人家那麼厲害,妳怎麼不趕快騙一個來?』
她腦子裡轉得快,是想,但不是現在。似乎有更遠大的目標等著她。『我要當武則天的!』她對老師說。
老師有些詫異地看著她,笑了笑,阿呆!妳當得到再說!老師笑了,但不是戲謔諷刺,而是那種媽媽看小女兒耍白痴天真般的寵溺笑容。

 

由於這學期選修了門自然科學課程,三四節,靠近中午時間,總是讓五點就起床的她又睏又餓。
隔壁同學C是她很喜歡的一個朋友,靜靜的很不錯。多話的她不喜歡朋友也和自己一樣吵鬧。
同學C常常和自己講些秘密,但她幾乎都把那些秘密說給了自己遠在南部鄉下的娘聽。反正娘不認識她同學,不相礙。
C今天又說了一些事情,她聽了並不訝異。這把年紀了,某些事情的發生總是相當自然。

 

帶著秘密,她吃完了飯,就到圖書館吹冷氣看書,順便看看有無帥哥徘徊於此。
不過基本上沒有意外,帥哥是不會來圖書館的。重點是,學校裡有帥哥嗎?她遲疑不定。
沒有習慣帶錶的她看了看手機,是時候該去上課。她同學E及D在圖書館門口等著她呢!不能讓人家多等片刻,那多不好意思。

 

課堂上教授不停地罵,她超怕自己被點到。該是以法語書寫的標題,卻不小心用母語去寫了。
沒辦法!她是多麼熱愛中文呢?她笑,卻也覺得自己好蠢好傻好天真。
教授臉上肥肥的肉因怒氣蒸騰而抖動,多添了幾分喜感。但她不能笑出來,可又怕自己憋到內傷。於是她假裝在包包中找東西,把臉埋進包包裡,無聲地狂笑著。

 

下課後,她記得同學G有說要和她一起回家,還是她自己黏著人家說要一起回家?
忘了。小女兒心情,長那麼『老』了,還是希望有個人一起和她搭捷運或公車什麼之類的。
該說是她怕寂寞,怕嘴巴閒下來。自言自語自問自答是會被旁人當作神經病的!她想。

 

G是大三才認識的同學,同系不同班,卻相處得不錯。
今晚在捷運上G和她說了很多心事,少女心事。她很懂卻也不懂。
說了很多玩笑話,女孩像喝醉酒似的,G總說她有病。女孩說妳怎麼會懂?我這是藝術家腦袋瓜耶!
她說完,拍了拍自己的腦袋,看向左斜前方的上班女郎。她知道,這女人從一上車就一直盯著她瞧,半帶笑意。
怎?她說的話很好笑,還是她長得很好笑?

 

女孩將注意力放回G。可愛如G爆了自己的一些料,不知道算不算爆料,但肯定是一種經驗分享。
她聽了也沒啥太多驚奇,都這把年紀了,發生了這些事兒並不值得小題大作或大驚小怪。
只是她很困惑,為什麼大家都選今天和自己說差不多的事兒?是不是今天的自己很有性吸引力,才讓眾人不知不覺間想吐露這些事兒?她臉上有寫『MAKE LOVE』這樣的字眼嗎?
G提早下車,她還要轉觀塘線到油麻地呢!嗯......油麻地?
她赫然發覺自己的思緒飄得過遠,無邊無際地,跑到香港去了。不過這確實是她最近的心之所歸就是。

 

『妳要轉板南線到忠孝敦化對不對?』
『是啊!』G回答。『剛剛才和妳說過耶!』嬌嗔著,甜甜的聲音,甜甜的人,好像小顆裹著紅糖的白湯圓。
和G道別後,女孩呈現發空狀態。藝術家的心靈起了些變化。

 

Sexual Attraction。她在腦中拼寫起這個詞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--完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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